第三章

第三章，意识：

~但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。

回去后我费尽心思，最终用一根针撬开了那个黑壳子，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和黄铜颜色相近的金属板，但从其粗糙的触感和较轻的重量来看，又似乎不像是铜一类的金属。

~“这什么鬼东西啊？”我看着那还没有一元硬币大的方形金属板，开始怀疑那家伙是不是在戏弄我。

但那紧张的神情却不像是装出来的……

“如果他不是在耍我的话……”

~我思索着，突然想起了什么。也许是隐约觉得我们两个几年前做过的“那个”东西可能会派上用场，我开始在电脑桌中的抽屉里迅速翻找起来。

终于，在因为想不出具体用途而被我放置了数年的时光后，它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——那是用一个U盘改造的，前端保留了数据接口，而其他部分则被完全拆除，替换成一个略显简陋的方形扁平插槽，按其形状和大小来看，刚好能把我手中的金属板搭载上去。

~“真没想到，他居然还会记得这东西？”我把金属板放进那个插槽，简直是严丝合缝。

那其实只是一个简易的芯片读取器，但由于技术含量太低，拷贝到电脑上的东西大多都变成了乱码，除非能找出正确的打开方式。那只不过是我们当时闲着没事搞出的一个无用发明，而现在，我也很惊奇自己当时是抽了哪根筋，才会做出这么个鬼东西。

~我启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，待其完全启动后，我紧张地将那个U盘接入进去。

随着“接入完成”的提示出现，我打开了那个神秘金属板所对应的无名文件夹，而那个文件夹内，只有一个被命名为“Morning Star”的、格式未知的文件。

~“这什么东西？”

我将其复制到自己的电脑中，开始不断地尝试用不同的方式运行这个文件。但要么是伴随着令人厌恶的报错音弹出的报错窗口，要么就是出现一堆乱码。而当我试图用某种破解器对其进行破解时，却疯狂弹出无数个报错窗口，之后电脑甚至直接就蓝屏了！

~“XXX！”我咒骂着将电脑重启，好在那东西不是病毒，我电脑里的东西也没有丢失，不然我可能当时就提刀杀到公司了。

~最终，我放弃了继续解谜那个文件的尝试，睡觉去了。

~就这样，大约过去了5个月的时间。期间我再没去动过那个差点毁了我的电脑的破文件，也没再想起过弟弟对我说的话。也正是从那天开始，我的弟弟——谭逸云，不知所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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~4个月前，7月7日，晴，早上6点54，室外气温30°C+，Angel咖啡厅外。

“你们两个来得可真早啊。”

我擦去附着在额头上的汗珠，现在才七月初，天气居然就如此炎热，真不知道以后还会多么难受。而眼前那对男女，却和没事人一样。他们已经换上了整洁的工作服，正不慌不忙地从店内拿出看板，做着开张前的门面工作。

~“7点上班，但开张的准备要在这之前。”银发的少女把店内的看板摆放到合适的位置，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对我说，意思应该是告诉我——开店前的准备同样重要吧？

~“是，我一定注意。”我耐不住身边的酷热，大步向店内走去，“辛苦了。”

黑发的男人对我温和地笑了一下，继续把靠近柜台的椅子从柜台下拉出来。

~“看来不再多加把劲不行啊……”我自言自语，走进了店内的更衣间，开始更换工作用的制服。

按工作时间来算，我还算是他们两个的前辈。而他们，是上一年的夏天开始时才到这里来的，如此算来，他们在这里也有一年了。看到他们这么卖力，我觉得自己也不能落下。

~“我看看……”换上整洁的制服后，我又仔仔细细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仪表。向镜中看去，顿时感觉整个人精神多了。

我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，刚好七点。

我们三人整整齐齐地站在柜台后。

~“叮铃~”随着铜铃声的响起，玻璃门从店外被推开。

~“欢迎光……”我和黑发的男人一同说道，但还没等我们说完，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金发男子打断了。

~“喂，黑！”这个人的眼睛也是金色的，他把夹在腋下的电脑包放在柜台上，气喘吁吁地盯着站在我旁边的李先生，“啊，不，我是说‘李君’！”

~他看到我站在那里，就立即改口。不过“李君”是个什么叫法？

~“怎么了？”他倒是很镇定，脸上温和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。

~“哎？”他迟疑了一下，一脸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的表情，“我好像忘了我想说什么了……”

~“哦。”黑发的男人依旧是温和地微笑，“来杯咖啡？”

~“大杯冰咖啡，谢谢。”他找到一个位子坐下，拿出笔记本电脑，放在面前的桌子上。

有些上班族喜欢在开会前到附近的咖啡馆点上一杯咖啡，然后边喝咖啡边整理资料。而现在离8点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，这些时间足够他们做完所有的准备工作了。

..............

~“您点的咖啡。”我将黑色塑料托盘中的咖啡杯放在他的桌边，顺便向他的电脑屏幕看去。

~“谢谢，放在那边吧。”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，没有发现我也在一旁看着。

~我并没有认真窥视他显示屏中的内容，但还是瞄见了两段大字：

“关于人工智能和人格模拟系统的优化与完善”

“人格伪装综合症（暂定）”

~“奇怪。”从这两段字的内容来看，这家伙的工作方向至少涵盖了人工智能和人类精神学两方面。但其中让我在意的是，“人格模拟”这四个字。

~人格模拟系统，逸云曾经跟我说过这个东西。他说自己写了个程序，可以模拟不同的人格与性格，甚至还说，那东西理论上拥有自我进化的能力。

~“但那只是个雏形啊……”我了解逸云，他绝不会将自己设计的、处于试验阶段的东西轻易拿给除我以外的人看，更别提拜托别人帮他完成了。所有我开始怀疑，逸云的失踪是不是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。

~“李先生，”我轻声招呼柜台内的黑发男子，“看他刚才和你打招呼的样子，和你很熟啊？”

~“算是吧。”他的表情依旧是温和的、人畜无害的微笑，但向来自认为非常善于伪装的我，能感觉出他其实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，“怎么了？”

~“没什么，我看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，”我也回以笑容，此时的我却隐约觉得，我不能再问下去，“就随便问问。你和他是朋友吧？”

~“算是吧。”依旧是模棱两可的回答，我便不再说什么。

~之后，我想到一个问题——如果“人格模拟”真的完成了呢？如果模拟出的人格真的能够自我进化呢？在金发的男人走后，我又思考了很多。我猛然想起，我的电脑里也有逸云曾交给我的，那个程序的备份，而我平时也不过是拿那个东西当做消遣而已。

虽然我对设定人格一窍不通，但那个程序的话，应该是可以搭载已经被设定好的人格的。

而我唯一没有做的尝试，正是用这个程序去启动Morning Star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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~“确认目标，Morning Star·晨星。启动中......”

~晚上下班回到家，我第一时间便将自己的假设付诸实践。果然，没有报错、没有乱码，也没有崩溃和蓝屏，文件正常运行着。

~“您好，我是泛用型I™系统的向导程序‘晨星’，我将为您详细讲解系统的所有部分。泛用型I™竭诚为您服务。”

从音响中，传来了和逸云很像的声音，但又不同与逸云——是一个稍显青涩的少年的声音。

~“给我讲讲你们这个系统吧。”由于有一大堆问题想问，我竟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。

~“明白。关于泛用型I™系统，是整个弥城、地狱及天堂部分的基础，也是整个系统的终端，其本身拥有完全自律的能力，堪称是绝对完美的程序。而我们的‘虚拟现世’系统，则正是以此为基础，进行建造和开发的。”

标准的发音、流利的话语，不愧于人工智能的身份。但唯有一点缺陷——人格不够鲜明。

~“等等，‘弥城’是什么？”

~“‘弥城’，以‘时计塔’为中心区域建设的未来化虚拟都市，由‘黄衣兄弟会’的教皇犹大主导，将所有教团成员的意识输入其中建设而成。‘神选之子’计划实施的地方，全城的居民都将为那伟大的黄衣之主献出自我。在这里，真正的永恒会降临，人们也能在永恒中真正实现超越自我的理想。”

~“神选之子是什么？”

~“抱歉，目前‘神选之子’的计划正在进行中，由于‘保密协定’的关系，我不便向您多做透露。但我推荐您购买‘艾希ICEY’这款游戏，它已经于去年的11月17日登录Starm（其实就是那啥）平台，您可以……”

~“原来你就是个推销程序吗！？”其实我早就玩过这款游戏了，它画面也算是精美，手感也不错，除了游戏剧情短了点外，算是国产单机中的一件精品，但对他的推销行为我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下。

~“……”好像是对我的话有所反应，声音停止了。

短暂的停顿后，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窗口，随之整个屏幕变黑，无论我怎么移动鼠标、按下键盘，都没有反应。

~“喂喂喂喂！搞什么鬼？！”虽然电脑运行时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，但屏幕却还是黑着。

~“你以为我就那么想推销的啊？！”突然，一个“人”出现在我的显示屏上，音响里还发出了巨大的声响，是少年愤怒的喊叫。

~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吓得向后一跃，差点摔倒在地上。

~电脑屏幕上，出现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的模样。他身穿白色风衣，边缘镶有黑色的边纹，脑袋左侧装着一只散发出金色光芒的耳机，并从耳机中间延伸出一个战斗力探测器一般的橙色镜片盖住左眼。两缕银色的长发从耳边流下，及至腰部，金色的瞳孔闪闪发光。他正双手掐腰，“看”向我。

~“你是？”我调整好自己的坐姿，看着电脑里的少年。

~“不是跟你说过了吗？我是向导程序——晨星。我将回答你对这个系统存在的所有疑问。”他说着和刚开始一样的话，但现在，我却能从屏幕中看到他脸上那自得的表情，而他的声音，也比刚才更有感情了，“但在此之前，我必须先向你传达Master交代我的事。”

~他那散发着金光的右手一挥，那围绕在他身边的黑暗中便出现了许多蓝色的线条，随着那些线条汇聚在一起，并逐渐被缩小，在我眼前呈现出了一个类似立体设计图的画面。

~“这是什么……”

~“现在，开始讲解。”

伴随着少年充满自信的语气，我身边的光景迅速变换着，仿佛置身虚拟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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